实践中的民法：驾驶准驾车型不符的机动车辆发生事故保险人也应当承担责任

裁判理由：

1. 保险条款中，驾驶准驾车型不符的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保险人不承担赔偿责任，属于免责条款。

依据：《机动车辆保险条款》第四条（各个保险公司不同）规定：发生意外事故时，驾驶人有以下情形之一的，保险人不负赔偿责任：（一）未依法取得驾驶证、持未按规定审验的驾驶证、驾驶与驾驶证载明的准驾车型不符的机动车的；…（八）事故发生后，被保险人或驾驶人在未依法采取措施的情况下驾驶车辆或者遗弃保险车辆逃离事故现场，或故意破坏、伪造现场、毁灭证据的”。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九条规定：“保险人提供的格式合同文本中的责任免除条款、免赔额、免赔率、比例赔付或者给付等免除或者减轻保险人责任的条款，可以认定为保险法第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

2.对于免责条款，保险人负有提示和明确说明的义务。

《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七条的规定：“订立保险合同，采用保险人提供的格式条款的，保险人向投保人提供的投保单应当附格式条款，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说明合同的内容。对保险合同中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保险人在订立合同时应当在投保单、保险单或者其他保险凭证上作出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提示，并对该条款的内容以书面或者口头形式向投保人作出明确说明；未作提示或者明确说明的，该条款不产生效力。”

第十一条规定：“保险合同订立时，保险人在投保单或者保险单等其他保险凭证上，对保险合同中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以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文字、字体、符号或者其他明显标志作出提示的，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其履行了保险法第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提示义务。保险人对保险合同中有关免除保险人责任条款的概念、内容及其法律后果以书面或者口头形式向投保人作出常人能够理解的解释说明的，人民法院应当认定保险人履行了保险法第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明确说明义务”，

3. 说明所要达到的标准。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对保险法第十七条规定的“明确说明”应当如何理解的问题答复》内容为：“保险合同中规定有保险责任免除条款的，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明确说明，未明确说明的，该条款不发生法律效力，这里的明确说明，是指保险人在与投保人签订保险合同之前或者签订保险合同之时，对于保险合同中所约定的免责条款，除了在保险单上提示投保人注意外，还应当对有关免责条款的概念、内容及其法律后果等，以书面或者口头的形式向投保人或者其代理人做出解释，以使投保人明了该条款的真实含义和法律后果”。

4. 对于是否明确说明，保险人负有举证责任。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十三条规定：“保险人对其履行了明确说明义务负举证责任”。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16）新民申547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中国平安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乌鲁木齐市中心支公司。住所地：乌鲁木齐市沙依巴克区。

负责人：桑晓玲，该支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李泳霄，新疆巨臣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耿民，新疆巨臣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赵国峰，男，汉族，1972年4月3日出生，无固定职业，住精河县。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刘春雷，男，汉族，1978年11月24日出生，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临河店乡双庙村东双庙村农民，暂住博乐市。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杨伟，男，汉族，1970年7月16日出生，精河县电力公司职工，住精河县。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田万强，男，汉族，1977年10月10日出生，住新疆昭苏县。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昌吉市四方天业商贸运输有限公司。住所地：昌吉市。

法定代表人：李宗恒，该公司总经理。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伊犁神州运输有限公司。住所地伊宁市。

法定代表人：刘君，该公司总经理。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中华联合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伊犁分公司。住所地：伊宁市。

法定代表人：金啸波，该公司总经理。

再审申请人中国平安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乌鲁木齐市中心支公司（以下简称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因与被申请人赵国峰、刘春雷、田万强、杨伟、昌吉市四方天业商贸运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昌吉市四方天业运输公司）、伊犁神州运输有限公司、中华联合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伊犁分公司（以下简称联合财险伊犁分公司）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纠纷一案，不服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2015）博中民一终字第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规定申请再审称：第一、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八条规定：“驾驶人未取得相应驾驶资格驾驶车辆导致第三人人身损害的，保险公司在赔偿范围内向侵权人主张追偿权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本案中，刘春雷在事故发生时持“C1”型机动车驾驶证驾驶新BB2107、新BJ416（挂）号重型半挂牵引车属于未取得相应的驾驶资格。故再审申请人应只在交强险责任限额内承担垫付义务，垫付后依法取得向刘春雷、昌吉市四方天业运输公司追偿的权利。第二、再审申请人不承担商业第三者责任险的赔偿责任。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保险法司法解释（二）》第十三条规定：投保人对保险人履行了符合本解释第十一条第二款要求的说明义务在相关文书上签字、盖章或者以其他形式予以确认的，应当认定保险人履行了该项义务。本案中，再审申请人向原审法院提交的保险单证实我公司已就保险条款中的责任免除情形，履行了提示和明确说明义务。根据《机动车辆保险条款》第四条规定：发生意外事故时，驾驶人有以下情形之一的，保险人不负赔偿责任：（一）未依法取得驾驶证、持未按规定审验的驾驶证、驾驶与驾驶证载明的准驾车型不符的机动车的；…（八）事故发生后，被保险人或驾驶人在未依法采取措施的情况下驾驶车辆或者遗弃保险车辆逃离事故现场，或故意破坏、伪造现场、毁灭证据的”。本案中，刘春雷准驾车型为C1，事故发生时，其驾驶车辆为重型半挂牵引车，驾驶与准驾车型不符且肇事逃逸，属于保险合同约定的责任免除情形，再审申请人依法不承担商业三者保险的赔偿责任。特依法申请予以再审。

本院认为，本案争议焦点为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是否应商业第三者险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的问题。结合双方争议焦点，并依据本案事实和相关法律，本院认定如下：

经审查查明，新BB1207（新BJ416挂）号重型半挂车实际车主为刘春雷，挂靠于昌吉市四方天业运输公司。大庆市嘉谊伟业运输有限公司乌鲁木齐分公司将新BB1207半挂牵引车在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投保了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强制保险责任限额为122000元，事故发生在保险期间内，该公司同时还为新BB1207半挂牵引车和新BJ416挂车在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投保了商业第三者责任保险，保险责任限额分别为500000元。保险期限自2013年4月12日至2014年4月11日。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条“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伤亡、财产损失的，由保险公司在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不足的部分，按照下列规定承担赔偿责任：（一）机动车之间发生交通事故的，由有过错的一方承担赔偿责任；双方都有过错的，按照各自过错的比例分担责任。……”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六条“同时投保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和第三者责任商业保险的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损害，当事人同时起诉侵权人和保险公司的，人民法院应当按照下列规则确定赔偿责任：（一）先由承保交强险的保险公司在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二）不足部分，由承保商业三者险的保险公司根据保险合同予以赔偿；（三）仍有不足的，依照道路交通安全法和侵权责任法的相关规定由侵权人予以赔偿。”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二条“同一交通事故的多个被侵权人同时起诉的，人民法院应当按照各被侵权人的损失比例确定交强险的赔偿数额”的规定，结合本次交通事故，此次事故造成李玲死亡，杨伟、何平、刘香玉、赵国峰四人受伤，原审判决已判令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和联合财险伊犁分公司在交强险分项限额内按照五位受害人的损失比例给予了赔偿。

关于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再审申请提出其不应当在商业第三者险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的问题。本院认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七条的规定：“订立保险合同，采用保险人提供的格式条款的，保险人向投保人提供的投保单应当附格式条款，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说明合同的内容。对保险合同中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保险人在订立合同时应当在投保单、保险单或者其他保险凭证上作出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提示，并对该条款的内容以书面或者口头形式向投保人作出明确说明；未作提示或者明确说明的，该条款不产生效力。”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九条规定：“保险人提供的格式合同文本中的责任免除条款、免赔额、免赔率、比例赔付或者给付等免除或者减轻保险人责任的条款，可以认定为保险法第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第十一条规定：“保险合同订立时，保险人在投保单或者保险单等其他保险凭证上，对保险合同中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以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文字、字体、符号或者其他明显标志作出提示的，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其履行了保险法第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提示义务。保险人对保险合同中有关免除保险人责任条款的概念、内容及其法律后果以书面或者口头形式向投保人作出常人能够理解的解释说明的，人民法院应当认定保险人履行了保险法第十七条第二款规定的明确说明义务”，第十三条规定：“保险人对其履行了明确说明义务负举证责任”。本案中，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作为保险人应在订立保险合同时对责任免除条款不仅要作出明确的提示和注意，更要对其予以明确说明，且对履行明确说明义务的行为负有举证责任。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所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其已就责任免除条款履行了明确的说明义务，因此该免责条款对其不产生效力。

本案交通事故系造成一死四人受伤的重大事故，公民的生命权、身体健康权受法律的保护，我国有关道路交通事故赔偿的立法目的本身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处于弱势地位的受害人及时得以救济，故原审判决判令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在商业三者险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并无不当，其可向刘春雷行使追偿权。

综上，平安财险乌鲁木齐支公司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规定的情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中国平安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乌鲁木齐市中心支公司的再审申请。

                                                                           审　判　长　　乌日娜

                                                                           审　判　员　　薛根富

                                                                           代理审判员　　玛依拉

                                                                           二〇一六年四月十三日

                                                                           书　记　员　　张　梦

                                             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16）陕民申1100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延安市正达运输有限公司。住所地：陕西省延安市宝塔区枣园裴庄。

法定代表人：李荣刚，该公司经理。

委托代理人：郑政委，陕西正北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永诚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榆林中心支公司。住所地：陕西省榆林市榆阳区红山中路（鼓楼办事处四楼）。

负责人：延亚军，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杜军，男，汉族，该公司员工。

再审申请人延安市正达运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正达运输公司）因与被申请人永诚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榆林中心支公司（以下简称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保险合同纠纷一案，不服陕西省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2015）榆中民三终字第0024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正达运输公司申请再审称：二审认定的事实不清、适用法律错误，请求依法撤销二审判决，维持一审判决。具体理由是：１、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以驾驶员所持驾驶证与所驾车型不符为由拒绝赔偿，其理由不能成立。首先，该理由有悖于交强险的社会公益性和立法宗旨，《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条明确规定发生交通事故后，保险公司需在交强险限额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并未规定准驾车型不符的，保险公司不承担赔偿责任。二审法院认定保险公司不承担赔偿责任所依据的《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属于下位法，不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相抵触。并且，保险合同亦未约定该种情形保险公司免责。其次，保险公司所免除的责任只针对受害人的财产损失，不包括人身损害，《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规定因驾驶人未取得驾驶资格发生交通事故，造成受害人的财产损失，保险公司不承担赔偿责任，该条规定显然不包括人身损害。再次，保险公司就交强险合同中关于驾驶证与准驾车型不符的条款未履行提示说明义务。2、商业保险合同中，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没有对免责条款尽到说明义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对保险法第十七条规定的“明确说明”应当如何理解的问题答复》内容为：“保险合同中规定有保险责任免除条款的，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明确说明，未明确说明的，该条款不发生法律效力，这里的明确说明，是指保险人在与投保人签订保险合同之前或者签订保险合同之时，对于保险合同中所约定的免责条款，除了在保险单上提示投保人注意外，还应当对有关免责条款的概念、内容及其法律后果等，以书面或者口头的形式向投保人或者其代理人做出解释，以使投保人明了该条款的真实含义和法律后果”。本案中，在保单上既没有正达运输公司委托人的签字也没有加盖正达运输公司的印章，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没有书面告知并经正达运输公司签字盖章确认，也没有口头告知注意事项，二审法院认为加盖陕西伟华集团汽车运输公司《保险业务专用章》就视为履行了告知义务，显然不得对抗作为保险合同一方当事人的正达运输公司。3、一审法院判决体现了公平、公正、合理、合法的原则，交通事故发生在内蒙，内蒙的赔偿标准要远远高于陕西，根据2014年内蒙古自治区道路交通事故赔偿标准计算，本案中受害人的损失为562105元，而正达运输公司实际给受害人赔付了43万元，少赔付13万多元。一审法院在交强险限额外又按照事故责任比例判决，真正体现了公平合法原则。

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提交意见称：1、交强险是保证受害人得到及时救助，并不包括被保险人正达运输公司。2、无证驾驶是法律禁止性规定，对于法律禁止性规定的行为保险公司只有提示义务没有说明义务。在本案中，已经向投保人进行了提示义务，并且由投保人盖章确认。

本院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是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是否应向正达运输公司承担赔偿责任。１、在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合同中，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是否应在交强险限额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首先，本案中，正达运输公司雇佣的驾驶人员张华荣驾驶与准驾车型不符的被保险车辆发生交通事故，造成第三人方德成死亡，据此，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认定：张华荣承担主要责任，方德成承担次要责任。《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八条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导致第三人人身损害，当事人请求保险公司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一）驾驶人未取得驾驶资格或者未取得相应驾驶资格的；……保险公司在赔偿范围内向侵权人主张追偿权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据此规定，在驾驶人未取得相应驾驶资格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形下，交通事故损害的过错方仍要承担终局赔偿责任。正达运输公司雇佣的驾驶人员张华荣在驾驶证与准驾车型不相符情形下驾驶被保险车辆发生交通事故，造成第三人方德成死亡，是造成交通事故损害的过错方，正达运输公司对受害人的侵权责任不能免除，故正达运输公司以该公司已对受害人承担了赔偿责任为由，要求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承担赔偿的诉请不予支持。其次，对于正达运输公司提出的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未就交强险合同中的免责条款向正达运输公司履行提示和明确说明义务的问题。交强险合同关于驾驶人未取得驾驶资格的条款约定在合同关于垫付与追偿条款中，并非责任免除条款，且证照相符是驾驶人员应具备的基本常识，正达运输公司是专业从事交通运输业务的公司，更应具备运输的安全意识和法律意识，故正达运输公司以未向其履行提示及说明义务的理由不予支持。2、关于商业保险合同中，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是否履行了免责条款的明确说明义务。首先，永诚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机动车保险商业保险免责条款中约定：未依法取得驾驶证，并未按规定审验的驾驶证，驾驶与驾驶证载明的准驾车型不符的机动车的，保险公司不负赔偿责任。该免责事由属于违反行政法规禁止性规定的情形，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保险法司法解释（二）》第十条的规定，保险公司对该免责条款仅进行提示和一般说明义务。本案中，投保单中声明记载：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已将投保险别对应的保险条款（包括责任免除部分）向本人作了明确说明，本人已充分理解；本人保证所有信息真实准确，并同意按本投保单中的承包条件投保，订立保险合同。投保人陕西伟华集团汽车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在声明处加盖了公章；合同书中免责条款进行了加粗和加黑，因此，永诚财险榆林支公司履行了对免责条款的提示和说明义务。其次，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七条第一款规定：“订立保险合同，采用保险人提供的格式条款的，保险人向投保人提供的投保单应当附格式条款，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说明合同的内容”。正达运输公司所依据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对保险法第十七条的规定的“明确说明”应当如何理解的问题答复》亦规定“明确说明”的对象是投保人，正达运输公司以被保险人的身份要求保险公司在签订合同时向其履行“明确说明”义务无法律依据。综上，正达运输公司申请再审的理由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五条第二款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延安市正达运输有限公司的再审申请。

                                                                             审　判　长　　赵小平

                                                                             审　判　员　　倪　健

                                                                             代理审判员　　杨晓梅

                                                                             二０一六年八月三十日

                                                                            书　记　员　　矣妍霄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14）粤高法民二申字第1295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中国太平洋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揭阳市普宁支公司。住所地：广东省普宁市。

负责人：方海滨，该公司经理。

委托代理人：蔡旭。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李圣平，男，汉族，住湖北省沙洋县，公民身份号码×××5910。

再审申请人中国太平洋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揭阳市普宁支公司（以下简称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因与被申请人李圣平责任保险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广东省揭阳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揭中法民二终字第3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申请再审称，（一）本案驾驶人黄某驾驶与驾驶证载明的准驾车型不符的车辆上路，属于无证驾驶，根据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以下简称交强险）合同第九条第一款及第三者商业责任险（以下简称三者险）合同第七条第三款的约定，交强险及三者险均应拒赔。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12）19号）第十八条的规定，如第三者直接起诉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在交强险责任限额内赔偿，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但本案并非第三者起诉，一、二审判决认定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承担保险赔偿责任于法无据，且不符合保险合同的约定。（二）涉案保险合同明确约定驾驶与驾驶证载明的准驾车型不符的，属于免责情形，该约定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且合同条款以加黑加粗的方式提示，应认定合法有效。综上，请求撤销一、二审判决，对本案进行再审。

本院认为，本案系责任保险合同纠纷。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主张涉案车辆驾驶人黄某驾驶与其驾驶证载明的准驾车型不符的车辆上路行驶，属于无证驾驶，交强险及三者险均不应赔偿，故本案再审审查的争议焦点仍为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应否承担交强险及三者险的赔付责任。

关于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应否承担交强险赔付责任的问题。交强险作为法定险种，除法律、行政法规明确规定外，不得免除保险公司的赔偿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条、《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例》第二十二条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八条的规定，驾驶与驾驶证载明的准驾车型不符的车辆上路发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伤亡的，保险公司应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不属于保险公司免责的情形。本案中，驾驶人黄某驾驶涉案车辆上路发生交通事故，造成受害人陈来生死亡，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依上述规定应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故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有关其不应承担交强险赔付责任的主张缺乏法律依据，一、二审判决未予支持，并无不当。

关于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应否承担三者险赔付责任的问题。涉案商业保险单背面所附的《机动车损失保险条款》第七条约定的免责条款与其他一般条款字体相同，未见明显加黑加粗，不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且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亦未能提供其他证据证明其已就相关免责条款向李圣平作出提示或明确说明，一、二审判决据此认定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对李圣平未尽到提示义务，免责条款对李圣平没有法律约束力，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不能免除其三者险的赔付责任，亦无不当。

综上，太平洋保险普宁支公司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规定的情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中国太平洋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揭阳市普宁支公司的再审申请。

                                                                              审　判　长　　张　磊

                                                                              审　判　员　　郑兆麟

                                                                              代理审判员　　郑华平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九日

                                                                              书　记　员　　黎嘉玲